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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二章 一更 相愛相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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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樞見倆人要出去,不由問了句,“四爺,少夫人,您們這是要去哪兒?”

這個問題,陸拂桑自然不好回答。

於是,秦燁一本正經的道,“人生有三急,懂麽?”

天樞也不知道是想多了還是想岔了,猥瑣的笑起來,“懂,懂,不過,四爺您可悠著點,身上還有傷呢,那啥,要不我幫您一把?”

“滾犢子!”秦燁勾唇,罵了一聲,“抓緊睡一會兒,等會兒就出發,到時候敢賴唧唧的掉鏈子,爺斃了你。”

“您就放心吧,嘿嘿……”天樞嬉笑著,不過倒是老實的開始整理幹草,幹草上有睡袋,他麻溜的鉆了進去,其他人見狀,也紛紛效仿。

秦燁舉步離開。

陸拂桑扶著他,低聲道,“那兩位專家是不是用藥了?”

秦燁點了下頭。

“那豈不是……”

秦燁表情淡淡,“當時也是沒辦法了,畢竟比起失憶,性命更重要,他們倆人都被那種特別處理過的子單擊中了,不用那種藥,熬不過去。”

“那他們現在的記憶都沒有了?什麽都不記得了嗎?那些學術研究也都清空了?”陸拂桑問著,心裏閃過某種怪異的念頭,這一切不會都是有預謀的吧?

那白衣翩翩在這其中充當了什麽角色?

是合作還是被利用?

秦燁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,寬慰道,“這些事過後爺都會一一查清的,你不要多想,至於那倆專家,就算記憶喪失,但智力不會下降,忘記的學術大不了再研究一遍,好歹性命無憂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倆人說著,一路走到了洞口,洞口那兒坐著一個人,安靜的像一尊雕塑,直到他們走到跟前,她才僵硬的擡起頭,視線落在秦燁的臉上,張張嘴,想說什麽,卻發不出音來。

秦燁無視的走過。

陸拂桑也沒說話,心裏則有幾分唏噓,對瑤光,她的感覺比較覆雜,能理解瑤光對秦燁的仰慕、愛戀,甚至她為了保他的命而想偷偷用藥,但是理解是一回事,能接受則需要比天空還遼闊的胸懷了。

她自詡沒有。

出了洞口,外面黑乎乎的,頭頂的樹木長得太繁茂,把月光遮擋的嚴嚴實實,陸拂桑適應了好一會兒,才迷迷糊糊的看清周圍。

也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石頭上的倆人。

居然是郁墨染和白衣翩翩。

夜晚的風很冷,刮著每個人的臉,那倆人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,郁墨染看著清透淡漠,渾身上下都透著疏離的氣息,而他旁邊的白衣翩翩裹著一條毛毯,只露出一張臉。

陸拂桑沒想到,和白衣翩翩的見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,之前,她眼裏只有秦燁,根本就沒註意周圍的人,此刻,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她。

她記得初見衣凡時,就驚為天人,想著衣家的女子是不是都容貌絕艷,那白衣翩翩肯定也好看的不得了,猜測是猜測,等真的看到了,還是再次為之驚艷。

夜色那麽暗,她的臉上卻像是照著一層柔柔的光,朦朧、旖旎、唯美的好像一個童話,如夢似幻,又似誤入凡塵的精靈,那麽輕盈美好,仿佛一眨眼,她就不見了。

她想起那個流行詞,這才是真正的小仙女吧?

“你們在這兒幹什麽?”秦燁忽然出聲,打破了沈寂。

陸拂桑收起心思,平靜的看著倆人。

白衣翩翩眨巴著眼,怯怯的開口問,“六哥,他們是是誰?”

郁墨染覆雜的勾起一笑,“這就是秦燁,站在他旁邊的,就是他的妻子,陸家四小姐。”

白衣翩翩怔怔的看著秦燁,“他就是我從小喜歡的人嗎?”

郁墨染呵呵道,“是啊,意不意外?驚不驚喜?是不是質疑自己的眼光了?”

白衣翩翩咬了下唇,“我質疑你告訴的我是不是真的,我怎麽會喜歡他嗎?看起來好兇……”說著,還打了個哆嗦,也不知道是真怕還是冷的。

陸拂桑不由皺眉。

秦燁不悅的沖郁墨染道,“跟她說這些幹什麽?”

那他讓天璣給她註釋的藥物豈不是沒意義了?

郁墨染滿不在乎的道,“你以為能瞞的住?與其讓別人告訴她,不如我來說,放心吧,我沒添油加醋,你看現在,她的反應不是很好?”

沒有癡迷和愛戀,也就不會再走火入魔了。

秦燁依然臉色不好看,“別瞎折騰。”

郁墨染哼了聲,“你還管不了老子!省省心吧!”

“皮癢了是吧?”

“是啊,有種你來啊!”郁墨染挑釁,“就你現在跟弱雞一樣,還得女人扶著,呵呵,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能推到你。”

秦燁瞇起虎目。

郁墨染也不服氣的瞪起眼。

陸拂桑幽幽的道,“我知道你倆相愛相殺、天生一對,但能別當著我的面這麽秀嗎?我實在不想跟一個男人爭風吃醋,謝謝。”

郁墨染爆了聲粗口。

秦燁嘴角抽了下,“媳婦兒,你什麽眼神兒?就算小六對爺情根深種,但爺絕對是直的,你驗證過的……”

郁墨染臉黑了,“特麽的你倆都瘋了是不是?不在洞裏秀恩愛,特麽出來膈應老子!”

秦燁聞言,一本正經的道,“在洞裏秀恩愛,沒有觀眾啊,只好出來了。”

郁墨染氣笑。

☆、二更 別偷看

見倆人又要嗆起來,陸拂桑趕忙拉住秦燁,那邊,白衣翩翩也扯了下郁墨染的袖子,小聲的勸,“六哥,別跟他一般見識,他是故意氣你的。”

這話還真是……

陸拂桑聽了後,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,她雖然以前沒親眼目睹過白衣翩翩對秦燁是如何如何癡情,但這一次從她不顧一切的冒險來天堂島,她也能感受到她的幾分瘋狂了,愛的走火入魔,不惜用藥傷害他也想得到他的心,簡直愛的令人心悸,但此刻,卻比陌生人還漠然。

腦子裏記憶清除,難道愛就留不下一點痕跡?

陸拂桑無法想象,直視著她的眼睛,她的眼睛很美,暗夜裏也似含著一汪水,澄澈晶亮,無邪美好,讓人心生憐惜,不忍傷害,她頓時覺得自己連質疑都有些罪惡感了。

郁墨染幽幽的笑了,“翩翩,十幾年前,我若是能聽到你這番話,只怕會感動的為你當牛做馬,原來你眼裏也能有我的這一天啊,不是只護著他……”

“六哥,我那時候對你很不好麽?”白衣翩翩揚起小臉,茫然的看著他。

郁墨染聲音飄遠,“不是不好,只是眼裏沒有我罷了,你那時候滿心滿肺裏都是秦燁,除了他,你誰也看不見,別人對你的好,也無法打動你分毫……”

最深情,何嘗不是無無情?

白衣翩翩歉然而愧疚的道,“對不起啊,六哥,以後不會了……”

郁墨染扯了下唇角,“不會是什麽意思?你不再對秦燁念念不忘了?願意看到別人的存在了?”

白衣翩翩誠然點了下頭,“你剛才不是說,秦燁已經結婚了嗎?既然她已經有了妻子,我怎麽還會喜歡他呢?我最不恥第三者了。”

郁墨染擡手,似漫不經心的摸了一下她的頭頂,她乖巧的看著他,一懂不動,“乖,記得你今天說的話,別再喜歡秦燁了,他已經心有所屬,永遠都不可能是你的了。”

白衣翩翩又用力的點了下頭,眼睛如星河一般閃閃發亮,“我會記得的,我只是忘了以前的事,但從現在開始,我一點一滴都不會忘,你不是也說了嗎,我要脫胎換骨、浴火重生。”

“嗯,如此最好,不然……”郁墨染緩緩收回手,插進自己的口袋,後面的話他沒有說,不過驟然冷下來的桃花眼道盡了一切,他給了她機會了,如果再不珍惜,那麽十幾年前的情分就一並散了吧。

白衣翩翩也不知道是不怕他還是太坦然,面對這股冷厲的低氣壓,她笑得純凈如天使,“六哥,你就放心吧,我說到做到,你可以守著我看我表演啊。”

郁墨染笑得特別的意味深長,“我肯定會守著你的。”

陸拂桑看著一幕,脊背不知為何,有點涼颼颼的。

而秦燁似笑非笑的道,“咱倆到底是誰在秀恩愛?”

聞言,郁墨染頓時懊惱給了他個眼刀子,特麽的看不出來他在演戲?

秦燁挑眉,當然看得出來,但是看出來爺就得配合著一起表演嗎?

郁墨染沒好氣的攆人,“趕緊從老子面前消失,看著你就礙眼。”

秦燁煞有介事的道,“正求之不得,爺還嫌你倆燈泡在,妨礙爺和媳婦兒恩愛呢。”話落,對陸拂桑道,“媳婦兒,咱們去那邊。”

他指了一下西邊,那裏樹木繁密的幾乎看不到什麽空間,最適合隱秘的搞事了。

陸拂桑想要方便,確實在那裏最合適,於是點點頭,扶著他往那放個方向走。

郁墨染美顏一黑,“草,秦燁,你不要命了?就算你再精蟲上腦,就不能忍這一時?”

秦燁頭也不回的道,“是你嫂子忍不了,她再美的跟九天玄女似的,也是肉體凡胎,人有三急,你讓她怎麽忍?”

陸拂桑,“……”

能不這麽直白嗎?

郁墨染,“……”

秦燁還真是惡俗。

還有更惡俗的,秦燁一本正經的警告,“別偷看,不然爺戳瞎你的眼。”

郁墨染再生氣就是跟自己有仇了,索性不再理他。

……

兩人走出大約十幾米後,陸拂桑停下步子,覺得周圍夠隱秘了,遂放開他的胳膊,催他轉過身去,秦燁玩味的打趣,“媳婦兒,咱們早就坦誠相見了,還用得著避諱?”

陸拂桑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,“用得著!”

秦燁故作無奈的嘆道,“好吧,那爺就陪你玩一把含蓄,要不要爺把耳朵也堵上?”

“秦燁!”

見她真要羞惱的急了,秦燁這才笑吟吟的轉過身去,背對著她,不過嘴上還在耍流氓,“媳婦兒,其實你不懂,這麽看不著才是最香艷,因為爺腦補出來的畫面更血脈噴張……”

陸拂桑,“……”

顧不上跟他扯犢子,她趕緊離得他稍遠了些,匆匆方便了下,露天野外解決這種事,她倒也並不覺得多別扭,別扭的是秦燁在場。

好在,他沒再調侃她。

她剛松了一口氣,就聽他理所當然的道,“媳婦兒,接下來是不是該你幫爺方便了?爺雖然在別人眼裏是神一般的存在,但畢竟尚未歷劫完成、飛升上仙,所以人生三急,也還是有的。”

陸拂桑看鬼一樣的看著他,幽幽的提醒,“你有手啊,秦四爺。”

“爺一只胳膊受傷了,不能動,只用一只手解不開皮帶。”秦燁促狹的看著她,等著她羞窘。

誰知,這回失算了。

就聽陸拂桑呵呵道,“解皮帶做什麽?直接開拉鏈就是,放心,我不會偷看。”

說完,背過身去,欺負她沒見過男人方便?男廁所她都進過好幾回了。

☆、三更 撩你,上套了嗎?

一山更比一山高。

陸拂桑覺得自己還擊的機智,誰知,等了半響,都沒聽到什麽動靜,不由不解的問,“秦燁,你幹嘛呢?前列腺有毛病解不出來了?”

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,她對聽到的那猶如巨弩炮發射的水聲可是記憶猶新,現在就算受了傷,可也不至於就悄無聲息了吧?

然而,她聽到回應是,“媳婦兒,不是尿不出來是,是拿不出來。”

陸拂桑,“……”

“拉鏈口太小。”秦燁說的一本正經,煞有介事。

陸拂桑的腦子裏猛然就竄進一個畫面,頓時覺得鼻子裏癢癢的,似乎有什麽要流出來,她心虛的捏住,懊惱的罵,“再整幺蛾子,我這就拋下你不管信不信?”

秦燁低笑起來,“媳婦兒,你領教過的,難道還不信?”

“秦燁!”

“呵呵呵……”

某位無恥的爺笑得簡直不要太得意邪惡,陸拂桑忍著想踹他幾腳的沖動,終於‘如願’聽到了流水聲,俏臉又熱又紅,恨不得捂住耳朵。

解決完了後,陸拂桑扶著他往回走,這次,避開了他的手。

秦燁調侃著,“怎麽?還嫌棄爺摸過了?”

陸拂桑哼了聲“廢話”,對於這種事,她一直都不太能接受男人解決完後不洗手的畫面,自己的東西不嫌棄,但別人真的很介意好麽?

秦燁假模假式的幽怨了,“媳婦兒,可爺都沒嫌棄你,你也方便了。”

陸拂桑沒好氣的道,“我跟你能一樣嗎?”

秦燁故作不解,“怎麽就不一樣了?”

陸拂桑無語的瞅他一眼,“秦四爺,賣萌可恥,裝蠢更可恥。”

秦燁笑起來,“爺是真不懂,爺之前不近女色,對女人原本就陌生的很,後來遇上你,卻也只睡了一晚上,那一晚還只顧著忙耕耘,沒來得及細看,所以……”

“閉嘴!”這禽獸還真是敢說啊。

“媳婦兒,你怎麽就聽不得實話呢?”

“滾犢子!”

“呵呵呵……”

兩人打情罵俏著,又回了山洞,郁墨染和白衣翩翩還坐在外面,往裏走了一段路,他們才跟進來,卻也沒有跟的太緊,走到那夥白衣翩翩帶來的人面前,他們就停下了。

秦燁和陸拂桑繼續往裏,進了帳篷。

三人還在睡著,只天璣掀開眼皮看了下,又平靜的閉上。

陸拂桑打量了他一眼,忍住好奇,並沒問秦燁關於他的事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有時候,過度的關註和好奇,反倒是一種窺探和傷害。

秦燁也沒多解釋,只說了句,“他就是天璣,七星之一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照顧著他又躺下後,用毛巾幫他擦了臉和手,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包紮的傷口,除了胳膊那兒稍微滲出一點血跡,其他都安然無恙。

她拿出各種消炎藥來,挑了兩種,餵他吃了。

他倒也老實,張嘴就吃,也不問是什麽藥。

陸拂桑感動又好笑,忍不住嗔道,“也不怕我給你吃的是毒藥?秦四爺,您的謹慎小心呢?好歹看看是什麽藥啊……”

秦燁摩挲著她的掌心,說的特滿足,“只要是媳婦兒餵的,即便是毒藥,爺也甘之如飴。”

陸拂桑哼笑,“現在說情話張口就來了,撩妹的本事越來越精進了。”

“那媳婦兒被撩到了嗎?”

“撩到了。”

秦燁眼睛一亮,下一秒就聽人家慢悠悠的道,“可你撩了能負責嗎?”

秦燁吸了一口氣,“媳婦兒,挑釁男人的後果你想過嗎?”

陸拂桑要笑不笑的,“想過,那你是不是要浴血奮戰?”

秦燁聲音緊繃起來,“媳婦兒,你這是在反撩撥爺麽?”

陸拂桑也不否認,點頭,“是啊,那你上套了嗎?”

秦燁苦笑,“上套了。”

陸拂桑幽幽的道,“那恭喜了,忍著吧。”

“媳婦兒,你調皮了……”

陸拂桑惡寒了下,破功,“滾犢子,趕緊睡覺。”

秦燁也笑開,用沒受傷的胳膊摟住她,圈在自己懷裏,滿足的喟嘆一聲,“還是摟著媳婦兒睡才是人過的日子啊,爺那些日子簡直生不如死。”

陸拂桑鄙視的哼唧兩下,不過沒再跟他逗貧,閉上了眼睛。

秦燁也闔上眼。

……

陸拂桑再醒來時,所有人都整裝待發,她看了眼表,淩晨一點,她沒什麽好收拾的,連背包也讓李鈺接了過去,山洞裏住過的痕跡都已毀了個幹凈。

離開時,郁墨染走在最前面,白衣翩翩緊跟著他,身後是她帶來的那群人,再後面,就是天樞、李鈺和那倆人,他們用樹枝做了兩個簡易的擔架,擡著那倆受傷的專家。

陸拂桑自然和秦燁一起,開陽和天璣護在兩邊。

瑤光跟在最後。

深夜,繁茂的叢林裏,一點月光也沒有,郁墨染手上舉著一個隱秘的光源,只能照亮一米之內的路,所以,眾人的行進速度並不快。

好在,找到了秦燁,秦燁也有驚無險的醒過來,所以,走的慢些就慢些,並不太著急。

一路上,只需提防著有無埋伏和襲擊。

所幸,平安無事。

但走的太過順利,反倒是讓人心頭不安。

靠近出口時,天已經亮了,這裏的叢林稀疏了些,有些許的陽光照進來,按說照此發展,該是看到了希望,可誰也沒有如釋負重、歷劫歸來的那種輕松和歡悅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還有兩更哈

☆、四更 埋伏

陸拂桑悄悄看了眼秦燁,他神色平靜,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,又似什麽都沒放在眼裏,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就奇異的淡定了,好像有他在,就什麽都不用怕。

這種有依靠的感覺,還不賴。

繼續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後,秦燁忽然對開陽道,“你去前面,提醒一下小六,註意防備,外面有埋伏。”

“是,四爺。”

開陽離開,秦燁的表情還是那麽雲淡風輕,哪怕說出前面有埋伏的話,眼底也不見絲毫波瀾。

天璣倒是神色警惕起來,離得秦燁近了半步。

走在最後面的瑤光也往前了兩步。

秦燁握住她的手,安撫的摩挲著她的掌心,“別怕,有我在呢。”

陸拂桑微笑相視,“來找你時都不怕,現在站在你身邊了,我還有什麽可怕的?”

秦燁虎目閃了下,“不過,等下的畫面大概不會很美,我不想你看到,能躲在爺懷裏嗎?”

陸拂桑搖頭。

“拂桑……”

“剛踏上天堂島時,再不美的畫面也見過了,相信我,我可以受的住,不會做噩夢的。”

秦燁見她堅持,只好無奈的點頭。

最前頭,開陽已經把秦燁的話帶到了,郁墨染盯著不遠處的出口,冷笑,“埋伏了嗎?那真是太好了,老子正想找他們瀉火呢!”

開陽其實心裏想的也是一樣,都憋著一股火,正愁找不到地方,來的真好。

“六哥……”白衣翩翩怯怯的扯了下他的袖子。

郁墨染似笑非笑的問,“怕了?”

白衣翩翩搖頭,又點點頭,“前面有壞人嗎?”

郁墨染道,“是啊,還是很多的壞人,你要是怕了,就躲到後面去。”

白衣翩翩咬住唇,想了幾秒,忽然堅定起來,“不,我要跟你在一起。”

郁墨染挑眉,“你確定?這可不是鬧著玩的,子單不長眼,真要打中了你,連我也救不了。”

白衣翩翩用力點頭,“我確定,我不怕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我不想拋下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。”

郁墨染默了片刻,覆雜的笑了,“好吧,那你就跟著,不過別逞強,該躲得時候就躲,你是女人,沒人會笑話你。”

白衣翩翩乖巧的應了聲“好”。

開陽古怪的看了白衣翩翩一眼,顯然對她現在的樣子有些不適,要說以前她也不是張揚的性子,行為舉止溫婉優雅,有著不輸於公主的氣質,可這會兒他就是覺得哪兒不一樣。

很詭異,卻說不清楚。

他暗暗多了一份戒備。

郁墨染卻是滿不在意,越往外走,身姿越是慵懶,卻又給人一種不容小覷的緊繃感,就像一只優雅的獵豹,行走在自己的領地,無人可以挑釁。

終於踏出去了,天已大亮,陽光刺眼。

郁墨染瞇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,盯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車子,不動如山。

而前方,似乎只用了一瞬間,車子飛揚的塵土就把離著出口處十幾米的地方都給遮掩了,很快,車門打開,幾十號人訓練有素的跳下來,手裏各個端著武器,肅殺的對準了他們。

那些人把出路堵得嚴嚴實實,神色冷酷冰寒。

郁墨染勾起笑,擺弄著手裏的戧,“就來這麽點人?都不夠給老子玩的!”

對面的人無反應。

倒是跟在郁墨染後面的那八個人都嚴陣以待,不過他們保護的對象顯然是白衣翩翩,將她護在包圍圈裏,密不透風。

天樞和李鈺把擔架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放下,也走了出來,看到這一幕,倆人對視一眼,雖不意外,卻也有幾分訝然,因為對方的武器有些不一般。

李鈺低聲道,“不是咱們本國的東西。”

天樞冷笑,“行啊,這都勾搭上外援了,算是叛國嗎?”

開陽沈聲提醒,“都小心些,這些武器的殺傷力肯定不小,還有那子單,搞不好也都做了手腳,萬一被擊中,你們誰有四爺的抵抗力?”

李鈺和天樞聞言,神色凝重了幾分。

郁墨染還是漫不經心的笑,“我倒是想試試。”

“六爺!”

“放心吧,我不會沖動的,我是來救秦燁的,可不是來送命的。”

秦燁這時已經走了過來,天璣緊隨他其後,而陸拂桑被他強勢的留在了後面,跟那兩個專家在一起,前面有幾棵粗壯的樹擋著,算是比較安全。

陸拂桑這次沒抗爭,她知道一旦打起來,就她那點本事,只會連累他分神,還是在後面更能讓他安心。

秦燁一出現,對面的人群終於有了一絲變化,子彈上膛,氣氛緊繃到了極點,一觸即發。

秦燁面不改色,連戧都沒拿出來,“爺就站在這裏,你不是想要爺的命嗎?怎麽不敢現身來拿了?”

話落,對面並沒有什麽動靜。

秦燁冷笑,“來都來了,還要遮遮掩掩嗎?爺該知道的、不該知道的,都已經知道了,且證據確鑿,你以為你不露面,就能躲過制裁了?”

那邊還是毫無回應,似乎秦燁一個人在唱獨角戲。

秦燁哼了聲,“這是你最後的機會,你若是今天不要了爺的命,爺回了雍城一定會置你於死地,你的這些人還不夠看,是男人,就出來吧。”

這話說完,圍堵他們的人群終於有了反應,嚴密的包圍圈往兩邊一分,從後面走出一個人來。

☆、五更 對決

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,臉上戴著墨鏡,遮住了一雙眼睛,皮膚有些蒼白,卻精致無瑕,唇抿的有些薄,他手上也沒有拿任何武器,就那麽冷冷的盯著秦燁。

天樞喃喃一聲,“臥槽,還真是他。”

郁墨染冷笑,“難道還能旁人嗎?”

連魏家和邱家也不敢對秦燁下手,普天下有膽子也就寧負天一人了。

天樞頓時咬牙切齒,“早知道,我就早滅了他啊。”

之前,還是有很多次機會。

郁墨染哼笑,“那時候,他也沒露出尾巴啊。”

滅一個人容易,不容易的是抓住他後面的一切斬草除根。

這時,寧負天開口,“我來了,你還有什麽想說的?”

這聲音不高不低,卻足夠讓陸拂桑聽的渾身僵住,真的是他嗎?怎麽可以是他呢?寧負天的聲音她聽過無數遍,都不及此刻那麽驚天動地。

她心裏飆起狂風巨浪,打擊的她臉色蒼白。

她現在已經顧不上去猜測他的身份,她只是覺得他瘋了,一定是瘋了,她能接受他使得那些小手段,甚至是對她的欺瞞,但無法面對這一刻。

他是想要了秦燁的命啊!

而且,如果這次的事,背後都是他的操控和策劃,那麽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?她想起在叢林裏秦燁目睹的那個戰士的犧牲,她就痛不欲生。

他難道都沒想過這些?還是視人命如草芥?

前面,秦燁正在說道,“寧負天,你現在回頭還不算完,雖然你罪孽深重,沒希望能得到寬恕,但至少你的人可以少流點血。”

寧負天面無表情的道,“我回不了頭,除非你把拂桑給我。”

秦燁冷笑起來,“你還真是執迷不悟到底了。”

寧負天嘲弄到,“你又何嘗不是?如果你早點肯放手,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,更不會有誰死掉,所以,不要說我罪孽深重,你也一樣。”

“臥槽,你還真是會顛倒黑白啊!”天樞忍不住罵道,“明明都是你的錯,你還倒打一耙了?你特麽的走火入魔,你賴我家四爺不撒手?特麽的憑什麽成全你這個惡魔?”

寧負天也不惱,“我是惡魔?呵呵,那秦燁是什麽?他就是英雄了?英雄不是都有舍己為人的精神嗎?他怎麽就不能成全我了?”

天樞氣的失語。

郁墨染這時似笑非笑的道,“要成全也是成全我,比起你,我對拂桑的愛只多不少,所以,你的算盤打錯了,你以為弄死秦燁,拂桑就是你的了?”

寧負天冷冰冰的道,“那就連你一起弄死。”

郁墨染呵了聲,“這世上喜歡拂桑的男人多了,你能都一個個的弄死?”

寧負天反問,“怎麽就不能?”

郁墨染冷下臉來,“你還真是瘋了!就算我和秦燁今天死在這裏,拂桑也不可能會嫁給你這樣的人,簡直冷血無情。”

“別說的你們多有情有義,我們彼此彼此,誰又比誰的手上幹凈?”

“至少我們不會濫殺無辜。”

寧負天默了幾秒,一字一句的道,“寧教我負天下人,不叫天下人負我,所以,擋我者,死!”

這話出,周圍幾裏的空氣都驟然冷下來。

郁墨染瞇起眼,對秦燁低聲道,“怎麽辦?這家夥絕對是瘋了,跟他說不通的,看來想不流血是不行了,只能打一場了。”

秦燁視線盯著前方,話卻是對他說的,“你去後面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“去後面陪著她,這裏交給我。”

郁墨染氣笑,“你讓我一個健全的人去後面,把這裏給你一個連戧都拿不穩的人?特麽的你想送死,也得問問老子幹不幹?”

秦燁平靜的道,“他的目標是我,等下打開了,子單卻不長眼,萬一傷到她呢?”

“你可以讓別人去。”

“誰去我也不放心,唯有你。”

“秦燁……”

“聽話,小六,現在不是使性子的時候,只有把她交給你,我才能安心打這一仗。”

郁墨染死死的盯著他,“我怎麽聽出像是在交代遺言呢?特麽的,要交代也是我交代,她愛的人又不是我,我死了還是活著不重要。”

“小六!”秦燁加重了語氣,“我說了,他目標是我,我也不是交代遺言,我還沒活夠呢,我只是不想分心,等下救援的人就來了,不會堅持太久,你還信不過我?”

“就是信不過!”郁墨染態度異常堅決,沖著開陽道,“你去。”

開陽不動。

郁墨染切齒,“草,老子使喚不動你是吧?”

開陽道,“六爺,您就聽四爺的吧。”

“滾犢子!”郁墨染吼完,剛要繼續罵,忽然止聲了。

就見陸拂桑從後面走了出來,臉色發白,眼神卻很冷靜。

“拂桑,你怎麽出來了?”秦燁變了臉色,一把拉住她,把她拽到自己身後,“別鬧,趕緊回去。”

郁墨染見狀,也有些急眼,“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,麻溜的到樹後面去,別添亂。”

陸拂桑扯了下唇角,自嘲的道,“好像一切都是因我而起,我這時候躲起來算什麽?既然是因我而起,那就讓我來親手結束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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